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波德莱尔笔下19世纪的巴黎浪荡子工人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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波德莱尔

波德莱尔是19世纪法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代表人物,代表作《巴黎的忧郁》(散文集)、《现代生活的画家》《恶之花》。

严格意义上来说,波德莱尔是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的结合体,法国浪漫主义文学在他手中终结,现实主义在他手中开启。

本雅明把他称之为“一位游荡的抒情诗人”,他徘徊在巴黎城的大街小巷,寻找他遗失的字眼;他穿梭于茫茫人海,寻觅一份偶然,在与行人擦肩而过的“惊颤”中,他便找到了那契合的诗行;他像游手好闲之徒一样逛进市场,似乎只为四处瞧瞧,实际上却是想找一个买主。

波德莱尔出生在巴黎,成长在巴黎,而且一生也很少离开巴黎,他以一个艺术家的身份去窥探一个真实的巴黎。

城市化中巴黎

19世纪的法国巴黎,随着法国大规模工业化、城市化、现代化的展开,巴黎日益扩大,原本的城市格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当年巴黎的改造主要由一个叫欧仁·奥斯曼的人操刀,他作为巴黎城市空间改造的总负责人,在拿破仑三世的任命下,对老城市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拆除与重建。

拆除了大量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的陈旧建筑,把巴黎城从狭窄、拥挤、肮脏的陈旧中解放出来,开辟出市中心的林荫大道,修建广场、公园、火车站、纪念碑等现代城市空间,一个崭新的现代性之都得以诞生。

工业化使得巴黎到处都是工厂、烟囱、钟楼,城市化使得整个城市俨然如同一个大工地。工业化、城市化使得城市相当的现代化:车水马龙的马路、四通八达的高架桥、高耸入云的大厦、震耳欲聋的无线电广播、一日三变的新闻报道、身穿时髦的女郎、五颜六色的霓虹灯、眼花缭乱的各种演出等等。

工业化、城市化、现代化使得人口不断向城市集中。

人口集中的都市

工业化、城市化、现代化之后的巴黎,物质、财富、地位将城市一分为二。掌控物质财富的是虚伪的*客、追名逐利的商人、小资情调的中产阶级、优雅的贵妇、时尚的女郎、衣冠楚楚的绅士等等。

游离于体制外的是浪荡游民、穷困潦倒艺术家、小流氓、纨绔子弟、拾垃圾者、赌徒、酒*、卖艺人、乞丐、妓女、老妇人、盲人、农夫、商贩等等。

浪荡子,他们有钱、有闲,对什么都感到厌倦,除了追逐快乐和幸福之外别无他事。他们无时无刻不在让自己体现出一种出众的、完全特殊的风格。

赌徒,现代生活的平庸让他们产生了厌倦,于是转向了赌,投机、运气和命运,追逐更多金钱让他们感到快乐。

工人,如果说工业化和城市化诞生了大量新富裕资产阶级,那么,也诞生了大量的工人,显然后者的人群要更多。工人是工业化和城市化最大的推动者。虽然他们只是剥削的工具而已。新富裕资产阶级追求利润、要求高效,迫使劳动不断专业化和分工,工人越来越沦为工具,机器的一个零件,做着枯燥、乏味、一成不变的动作。他们逐渐麻木,丧失了对生活的体验。

妓女,或许是波德莱尔最喜欢描述的对象。她们是城市的特殊存在。她们的身体被出卖,被消费,成为都市特别的景观。

如果说人群就是现代社会特有的城市景观之一,那么瞬时性、短暂性、易逝性就是城市生活的主要构成背景。

当城市中的人们在热闹非凡、熙熙攘攘的路上行走,都会面对这样的一个事实:瞬间快速出现的场景或印象,就像昙花一现,转瞬之间就会消失。

再也不会重逢的爱

都市里,一切偶然的邂逅,一切值得留恋的记忆,终会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淹没,被众多的脚踏得粉碎,最后随风而逝,一切复归平静与暗淡,人们仍旧以陌生的面孔和陌生人的身份奔波穿梭在现代之路上。

不过这或许是都市生活最让人难忘的体验和经历——再也不会重逢的爱。比如那位永远的过路女子。

《致一位过路的女子》

街道车水马龙在我身边喧嚣,

高挑,苗条,丧服庄重,满脸浓愁,

一位女人走来,高抬一只贵手,

拎起花边长裙,款款来回轻摇;

轻盈而且高贵,露出玉雕大腿。

我太激动,手足无措,丧*失魄。

痛饮那醉煞人的温柔和欢乐,

满眼秋波,天灰云垂,孕育风雷。

虽然擦肩而过的美好终归是瞬时的,瞬时的体验之后,依旧是人际的冷漠和拒人之外。孤独、寂寞才是都市人最真实的情感体验,甚至还有嘈杂和臭气。

嘈杂与臭气熏天的城市

工业化、城市化、现代化使得都市充满了嘈杂,巨大人群的嘈杂,公共汽车的鸣笛声,木材一块块落下、搭绞架的回声,机器的运转声,玻璃匠刺耳的尖叫声,还有小商贩的叫卖声,一片喧哗与骚动。

波德莱尔所嗅到的巴黎有香水的芳香,有头发的香气,有鸦片和糖的烟草气味,有雪茄无可比拟的味道和香气,有柏油、麝香和椰子油的混合气味,还有乳香、甘松香和到处弥漫着油炸食品的香味。然而,不仅仅是香味,还有垃圾堆里腐尸、苍蝇、蛆虫散发出的臭气———熏天的毒气。

显然,波德莱尔已经感觉到现实世界的肮脏不堪,这让他感到空虚和孤独,唯有借助酒、性、大麻来填满。酗酒能让自己沉醉,醉醺醺的,什么都不知道,忘记烦恼。比酒能更进一步使人麻醉的便是大麻和鸦片。在波德莱尔看来,服用了酒、大麻与鸦片之后,便可逃离现实生活,进入一个天堂般的世界。

然而,天堂毕竟是人造的,所谓精神上的迷醉也只能是暂时的。人始终逃离不了现实,这就是现代人生存困境的真实写照。无法把握瞬息万变的世界却又永远生活在捕捉瞬间的过程中。永恒是不存在的,但人们又在不断地追求一种永恒感,这就是现代人生活的无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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