逗逗哥说过年──小年夜
关于过小年,在我的印象中并不十分清晰,老实说,我还是结婚后才有对于“小年”的了解,因为岳母会接我们一起吃饭。我知道小年也是中国的传统节日后,就觉得自己有些羞愧,以我对小年的模糊认知,应该补这一课。
小年,也称为祭灶节、灶王节。不同的地方日期不一定相同。在古代,有“官三民四船五”的传统,就是说,官家是腊月二十三,百姓是二十四,而水上人家则是二十五。为什么官家和平民就不能一起过呢?封建社会就是“封建”!
在北方,因为以前大都是政治中心,官气影响较重,多为二十三;南方远离政治中心,便为二十四;而鄱阳湖等沿湖的居民,因为保留了船家的传统,一般在二十五。我们湘西应该算是“南方”,却也是在二十三。别人家我不知道,可我对父母两方都查了好久、好多代,还是找不出有什么“官方”背景。
小年既然称作灶王节,灶王节是谁呢?有两个版本。一说,灶王原为平民百姓张生,娶妻后花天酒地,休掉妻子。败尽家业后上街乞讨。至前妻家,羞愧难当,钻灶锅底下烧死。玉帝念其回心转意,没坏到底,封为灶王。另一说,灶王原是富家子弟张单,休贤慧前妻,续娶李氏。李氏好吃懒做,挥霍一空,改嫁他人。张单家境败落,又遭火灾,沦为乞丐。乞讨到休弃的前妻家,羞愧难当,碰死灶前,被姜太公封为灶王。
关于灶爷的来历,我只想说,男人啊,平民百姓也好,富家子弟也好,总得要点脸面。不然,死后怎么上得了天堂。
“打扬尘”几乎是我对于小年的全部记忆。每年腊月,母亲在和邻居们确认哪天可以“打扬尘”后,就会告诉我,“只几天就过年了,军军听话,把屋前屋后都扫索利,渣子倒到竹林里去”。有时还顺便递给我一两份钱,或者两三颗都有些融了的水果糖。于是,我就屁颠屁颠的跑开,去找扫把、寻撮箕。在大汗淋淋的完成任务之后,嘴里含一颗糖果,就去找我妈邀功,“妈,我搞完了,你在哪里”?妈就回答,“你好强哦,比妈都还搞得快呢”。寻着声音,我就会找到妈妈,不是在灶房,就是在堂屋,或者是楼上;不是在柜子上,就是在猪楼边,或者在楼梯上。每一次看见妈妈用包袱和头巾把自己裹得只见两只眼睛时,我就呵呵的笑。妈妈则要我到外面玩去,不然扬尘掉到身上不索利,还痒。每一次看到妈妈站在高处,抬着头,双手举起三四米长、竹杆捆绑的笤帚,摇晃着单薄身躯的时候,我都好担心。“妈,你好生点,好生点哦”。这时候,妈妈就会慢慢的停下来,把头转向另一边。可能是扬尘掉进了眼睛,可能是真的累了,更多的可能,是在默默的流泪,她不想让我看见。
后来,我知道“打扬尘”只是过小年的一个习俗而已,重头戏还是祭灶,也就是送灶王爷上天。
祭灶的风俗由来已久。《礼记.月令》云:“祀灶之礼,设主于灶径。”那时祀灶被列为五祀之一。《战国策赵策》云:“复涤侦谓卫君日:臣尝梦见灶君”。唐罗隐送灶诗亦有“一盏清茶一缕烟,灶君皇帝上青天”的名句。可见两千多年前已有祭灶之礼。范成大在他的《祭灶诗》中说:“云车风马小留连,家有杯盘丰典祀。猪头烂热双鱼鲜,豆沙甘松粉饵团”,“男儿酌献女儿避,酹酒烧钱灶君喜”。非常形象的说明了小年要设立神主,用丰盛的酒食作为祭品。
据说,过去到小年这一天,人们就在灶屋(厨房)锅台附近的墙壁上供奉灶王爷、灶王奶奶。神龛的两侧还要贴上一副对联,“上天奏好事”,“下界保平安”或“回宫降吉祥”,横额是“一家之主”。因为“民以食为天”,所以把灶王爷供奉为“一家之主”。
要想“灶王爷”不在玉帝面前说坏话,就要做关东糖、糖瓜(麻糖),甜糕、豆沙包等等,各地不一。把旧灶王菩萨像揭下来,把糖涂在灶王爷的嘴上,使其“嘴甜”,然后和灶王上天骑的草马一起烧掉,以便“上天言好事,回宫降吉祥”。其实,那些灶王爷“吃不完”的糖食大都是为小孩子做的。
送灶寄托着劳动人民对美满生活的向往,祈求神明保佑新年合家平安,吉祥如意,岁岁平安。
“小年”,是相对于“大年”三十来称呼的。小年之后,各地的年味就非常浓了,因此,可以说“小年”是“大年”的前奏或序曲。有的地方从过小年开始就开始过“春节”了。
以喜鹊登梅、燕穿桃柳、莲(连)年有鱼(馀)这些为主题内容的剪贴窗花活动,在北方比较盛行。而贴春联几乎是全国一样。
小年开始,大街上就尽是卖春联的。父亲一直认为我多少还是个文化人,曾经就鼓励我,也去镇上写春联卖。虽然我对有些“先生”写的字不敢恭维,但对自己的水平总也没有自信。不过,在我读大学那几年,经不住父亲和哥哥的激将,大哥二哥家的春联还真就是我写的,包括神龛两边的。吉祥喜庆的话我还知道一些,可惜现在都记不住了。好在父亲一直认为三个侄儿女考上大学多少与我有关。
过了小年,到三十晚上,由于没有灶神的监督,好多人们便暴饮暴食。其实,在平时,谁有暴饮暴食的条件?
因为诸神上天,无神管事,百无禁忌。娶媳妇、嫁闺女也不用择日子。所以结婚的特别多。民谣有岁晏乡村嫁娶忙,宜春帖子逗春光。灯前姊妹私相语,守岁今年是洞房的说法。这也难怪,街头那些“先生”谁不知道,腊月是农闲的时候,也是物质丰裕的时候。
小年只四天了,怎么过呢?